昨天,因為南京下雨,天地特別得安靜,我攜愛兒吳天億去拜訪著名學者畫家紀太年先生。其實,天地還在熱辣辣地運行,因為想到,紀太年先生是能給人帶來寧靜的人,所以,我們母子兩人一路步行在雨中,輕聲細語,對于見到想見到的人,談不上渴望的熱烈,卻有一種篤定的從容。
紀太年先生打開了他工作室的門,歡迎我們。我是帶著心思來的,像我這種動不動滔滔不絕的人,面對紀太年老師,已經作好了準備,少言,多聆聽他講述,是一個難得的學習機會。
在紀太年先生從事繪畫的八年時間,他以畫代訓,走了相當于常人二三十年的繪畫之路。社會上,常見的工筆畫,有民間工藝畫,千篇一律的痕跡很重,在格和局方面,很少有在藝術上突破和超越;有宮庭工筆畫,反映的是皇家的生活起居、禮儀大宗,和社會層面脫鉤,不近煙火。而紀太年先生的新工筆畫,被譽為學問工筆畫,倡導的是一種建立在雄渾理論基礎上的唯美境界,整個意境寄托于搖曳多姿的蓮、荷,各種美侖美奐的鳥類、蛙、蟲,撲面而來的清新、雅致和歌舞升平、飄飄欲仙的心靈感應、升華和震撼。
當他決定畫畫的時候,他更多的是琢磨和“偷藝”。寫過大量美術評論的他,看上去走的是捷徑,他不寫生,琢磨著筆下的每一筆,都呈現最美的意向。他曾經是蕭平老師家里的常客,去了就去聽蕭平老師講。通常,去蕭平老師家的人很多,蕭平老師也不是講給他一個人聽的。他特別用心和有心,每天從蕭平老師家離開,回到自己家,就對一天的所聽,做一個完整的筆記,這就是他的學藝和“偷藝”過程。當初,他有意向繪畫的時候,據說喻繼高老師給他“潑了冷水”,然而,他習畫六年后,舉辦首次畫展,他邀請喻繼高老師前往指正。喻繼高老師大為贊賞,連說沒想到他習畫六年就開畫展了,而且還畫得真不錯。
紀太年老師的成功不是偶然的,除了天賦以外,他崇尚一個人的人格,在一個人的事業中是決定成敗的關鍵性因素。我記得在有一本雜志上看到,當時的作家蘇童還年輕,在一次作家會議上,他背起較年邁的作家陸文夫,噌噌噌就上了樓,所以,一個人的成功跟才華有關,也離不開性格、修養和自律。
紀太年老師也是位詩人、作家,少年早慧,青年勤奮,中年開悟。談起畫壇上,包括整個藝術界,有一種個別現象,別人的畫展從來不看,別人的作品從來不如自己,我和他都覺得匪夷所思。追名逐利,不是當今社會才有的現象,伴隨人類文明史,這種現象,也謂司空見慣。立志在人類的歷史上,留下自己的痕跡,不應被哂笑,這是一種崇高的理想。修為一生,才華像一間屋子的柱和梁,道行像一間屋子的墻和家居,這間屋子是否值得登堂入室,賦予了人,一具血肉之軀,多少的行為準則和精神凝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