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國與父子作家夢
□ 王洪武
說來似乎連我自己也不敢相信,退休后的我竟和兒子同時成了真的作家。當我們父子雙雙領到由省作家協會頒發的那個皮面子作家證時,激動之情實在難以言表。
不瞞人說,鄙人只有中專文化,僅因愛好寫稿,經常有文章在報刊發表,不少人遇面往往即以“王作家”相稱,我聽后總羞得臉紅耳赤無地自容。“天哪,我——一個業余報刊通訊員、土記者,哪能算得上是什么作家啊!”不過,這也激起我暗暗發憤,一定要好好努力,向這一目標攀登。
我清楚地知道,我是一個貧苦農民的兒子,祖輩不識字,是新中國給了我讀書求學的機會。我求知欲很強,參加工作后,又利用業余時間,到當時的“地區機關紅專大學文學專修科”刻苦攻讀。為了豐富自己的寫作生活,我從舒適的城市調到艱苦的農村一線,先做鄉里報道員,后又當黨委秘書。種過田、務過工、挑過河、蹲過點、當過報務員、參加過工作隊,經歷多了,“故事”和感悟便也多了。我甚至愚呆地放棄了許多可爭取提拔當“官”的機遇,默默地承受著因“為民直書”而帶來的種種非難和煩惱,堅持執著地在紙印方格上爬啊、寫啊……直至退休仍奮筆如初。在諸多行家老師的指導下,我終于在會寫新聞報道的同時,也學會了寫散文,寫雜文、小說、報告文學。特別是改革開放這許多年,新生活、新人新事新風尚,激起了我無比高昂的創作熱情,報刊上大一塊小一塊的文稿竟剪貼了數千篇,分別裝訂成《凡人快語》《生活隨筆》等20本厚厚的集子,其中有近百篇在市、省以至全國獲了獎,已出版的《九大于十嗎》《噴發激情》兩本雜文散文集倍受讀者喜愛。
個人奮斗離不開大環境的扶持。我工作之余能堅持寫作,真得感謝各位領導、同事以及廣大群眾的關心、寬容、支持及鼓勵,我每在一地,辦公室報刊訂得是最多的;報刊社舉辦有關寫作培訓班,我是當仁不讓的。特別是退休不久,肺癌這“鬼”東西偷襲了我。不是遇上國家醫療技術這么好,醫療保險這么寬,不談還能有這么好的精力堅持寫作,恐怕連小命也早就不保了。
令人欣慰的是,我的兒子從小也崇拜那些文壇大筆,學校畢業后即揮毫寫作,且思路寬闊,文筆清新,他試寫的《穿越晚秋》《遠去的墳地》《兒行千里》等散文,發出后不久即被《南方周末》《雨花》《中國青年》等報刊錄用,從此便一發不可收。近些年,他不少文章都發表在《人民日報·海外版》《光明日報》《新華每日電訊》等大報副刊上,許多人見面都夸我“又帶出了兒子”。其實,欣喜中我何嘗不忐忑,我的“功勞”充其量頂多只有給了他愛好文字的遺傳因子以及可感染于他的勤奮精神而已,他的成長與我的“圓夢”一樣,最根本的還在于黨的英明領導,祖國大地的政通人和、百業興旺,文藝園地的繁花似錦,大小“園丁”——各級報刊社的副刊編輯不斷給予熱情的鼓舞和指導。沒有這些先決條件,再好的種子也難以發芽。感謝黨,感謝祖國,有大地、空氣和陽光,才會有莊稼的收獲。
父子都成了作家,我既為之興奮,更為之惶恐,因為我深深感到,我們畢竟仍很淺薄,如何深入生活,廣學博采,從思想上、業務上培厚自己,多寫、寫好無愧于時代的作品,做到名副其實,還得加倍努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