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別
把所有的空白都當作
一場覆蓋的雪
刺眼的白熾燈光
四面無字的墻
來回移動的白色身影
充斥的房間
窒息空氣里游蕩的看不見的事物
一張有字的紙頁，寫著
沉重的詞語
字里行間都有白綾的間隔
在這個冬天，我試著和悲傷告別
有光跟隨
有些物質，是不是可以
延遲或是交換
亦如夜色，亦如光亮
那些可以再造的現象出現
似星空，還有深邃里的藍
高處的時空常常被拉直
步履行走在云端
我沒有告訴被風切割的記憶
某種感受不到的移動，由高往低
也沒有告訴雨后的虹霓
水流變身后的細節
交換機的按鈕，忽明忽暗的光澤沉默
路上的每個身影都是
一顆電粒子，有既定方向
轉過身，眼前是再生的光明
心中奔流著一條河流
在特定的日子，思緒會被打開
起伏不定的心事，被流水記載
多少橫跨春秋的風，吹不皺奔流不息的朝拜
任艾草在荒涼里搖擺
讓匍匐的山脈站立
在怒濤中，細數著日月
流經千年
千年之后的我們
在風聲的回旋里
聽一曲《楚辭》流經心田
拍打堤岸，有浪花飛濺
終會在一段文字中熟念
一種風骨，是縱身時的
飄飄衣袂
終會在一種傳承中延續
“位卑未敢忘憂國”的豪邁
告訴歷史
有一種祭奠，是因為這片
山河在胸中澎湃
告訴大地
有一種懷念，是歷經苦難后
難舍的情懷
告訴后人
有一種延續，已經流進
我們的血脈
告訴明天
我們的心中奔涌著
一條河流，生生不息
今夜，我寄出一抹月光
如果，我說如果
沒有那么多離別
是不是就不會有
四溢的鄉愁
如果，我說如果
沒有楓葉的一抹紅
是不是就不會有
深鎖的秋色
如果，我說如果
沒有期盼的目光在鬢角斑白
是不是就沒有想念
充盈的歸途
今夜，寄出一抹月光
秋風輕扣
柴門鎖上的銹色
今夜，寄出一抹月光
炊煙繚繞
青磚黛瓦下蕩漾的喜悅
今夜，寄出一抹月光
給空曠田野里
低垂的稻谷
今夜，寄出一抹月光
照亮小徑上
晚歸的爹娘
無邊的風月
累積的念想
故鄉，我為你寄出
空了的杯盞，把月色盛滿
邀塞北的雪山，南海的漁船
邀飛馳的列車，寂靜的港灣
今夜，寄出一抹月光
給你
我的家，我的國
我胸中的山河，我牽掛的遠方
今夜
我寄出一抹月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