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澍熹今年不滿23歲,對文學的熱愛已持續了14年。
她現在從事藝術品展陳流通領域的工作,算是與文學有間接的關聯,做得也很投入。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心中那個奇特的磁場并沒有消失。
春節前的一天晚上,她和父母一起與著名作家王振羽等人聚見迎春,帶上了自己的玄幻小說《蓬山行》(江蘇鳳凰文藝出版社出版)。見到王老師后,她恭恭敬敬地在書上簽名,然后雙手遞給前輩。
王老師接過書,樂呵呵地說:“謝謝你送我書。玄幻題材的作品,我看得不多,《蓬山行》帶回去仔細讀?!?/p>
在長輩眼里,周澍熹這么年輕就出版小說,后生可畏。
而同事們目光所及,長著一張娃娃臉的周澍熹,就是個小姐姐。大家甚至驚詫于沒有談過戀愛的她,是如何能在小說里寫出痛徹心扉的愛恨情仇的。
周澍熹沒有給出過答案。在她看來,現實生活是一回事,文學寫作又是另一回事。
2000年5月出生在南京的周澍熹,念小學時就表現出寫作的天賦,這或許與在大學任教的母親的引導有某些關系,書香門第的氛圍給了她文學的滋養。
高中畢業后,周澍熹考取南京藝術學院。寒窗苦讀的日子,文學依然是一束光,照亮她前行的路。漸漸的,光熱的聚攏,在她心里形成了一個奇特的磁場,吸引著她走向文學腹地。
她開始不滿足于在報紙上發表作品,一顆年輕的心對科幻、懸疑、玄幻無比好奇,對中國傳統文化如佛學道家、陰陽五行等亦興趣盎然,于是便在19歲的時候在電腦上打出了一行字——玄幻小說《蓬山行》,算是正式進軍文壇。
在諸多文學作品中,蓬萊山被指傳說中的海上仙山,比喻被懷念者住的地方。晚唐詩人李商隱的《無題》中,也留下了“蓬山此去無多路,青鳥殷勤為探看”的名句。周澍熹《蓬山行》,是她虛構的故事,人物眾多,川流不息。
她說:“《蓬山行》是我寫的第一本書,完稿于我21歲的12 月。一切都起源于2019年的冬季對美的念想與思索。那天,紫金山山色濃郁,天空廣闊無垠,雖然是冬季,卻依舊有鳥兒盤旋而過。我想,那樣的景色無疑是一種美,紫金山會一直矗立,天空會一直籠罩,但是春去秋來,物轉星移,鳥兒會飛走,來年來的也不是舊日的飛鳥?!?/p>
她就是懷著這樣一種心情,寫完了《蓬山行》第一章《金烏》。這是一個關于美與永恒、崇善除惡俠義的故事。一切起源于四千年前虛構的金烏國,每十年就會為了太陽神羲和有一次祭祀,而作為奴隸的人們就會成為祭品。在某一年,祭品芊眠的弟弟逐月在祭典上救走了芊眠,而見習祭司朝玄也因此受了誤會,只能與逐月一起逃亡……
《蓬山行》的開場,充滿奇思妙想,不只讓人腦洞大開,還很有畫面感,也很震撼。
玄幻小說的最大優勢是沒有定式,人物、情節都可以無限制地穿越,比孫悟空還要孫悟空。這也恰恰是網絡文學暢銷榜中,玄幻小說常年占據各大榜單榜首的佐證。
玄幻起于何時,說法各異?!渡胶=洝贰端焉裼洝房赡苁窃搭^,還珠樓主《蜀山劍俠傳》或可歸類為現代玄幻的鼻祖。周澍熹有沒有讀過這些作品,似乎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有夢想,是一個造夢、追夢的人,這就夠了。
寫作中的周澍熹
《蓬山行》第二章《祭祀》至第四十九終章《蓬山》,所有人物歷經曲折跌宕,都有在時空的中心穿梭的經歷。朝玄與逐月在逃亡的路途中,他們一起假名進入青云殿學習。他們在昔日的敵對關系中漸漸發現了彼此的映照??勺罱K逐月因為一次酒后失言,暴露了身份,他們只能繼續逃亡到了名為“蓬山”的遠房小姨家??擅┎菸荽畛傻摹芭钌健苯K究難敵追兵,芊眠最終被獻祭,而逐月的靈魂則被詛咒進入萬魔窟。
在這之后,朝玄時常去埋葬逐月的地方念咒幫他脫離萬魔窟。幾年后,又一次祭典開始了,朝玄不愿再有祭祀,于是在祭典上刺殺了國王后自盡。朝玄本應該因為刺殺國王而落入地府,卻被在萬魔窟中浴火重生的逐月所救,不顧掌管生死輪回的神流昭的反對,沖撞輪回道去了人間。朝玄和逐月是身份與地位的兩極,但在這部小說中都是一種美的象征……
周澍熹說,她寫這個故事的時候,想用一種美的語言和嚴肅的語境去講一個具有現代意識的故事。雖然這種美時常脆弱,轉瞬即逝,但美永遠不會消逝。她想歌頌美在命運前的斗爭、凋落時的哀傷以及重生之美。而小說中另一主題“命運”,是一個被人們探討了幾千年的話題。她相信現實生活中人們會被很多必然發生的事情所限制,而無法躲避的則被視為“命運多舛”。書中的每個人物都被“命運”所限制,但她敬仰人們在命運前的抗爭。
著名作家汪政在推薦《蓬山行》時認為,作品借鑒了網絡與類型小說的藝術手法,透出親和、朝氣和活力,但其內里卻是歷史與滄桑、人性與深情。傳奇的故事一旦與家國情懷結合在一起,就注定是一場五光十色的敘事交響,讓人驚艷、迷醉、沉思。
周澍熹寫玄幻小說,對她來講是一件極具挑戰的事。性格內向且和陌生人說話臉都會紅的她,一旦沉浸在小說的世界里,則是另外一種面貌,可以一身俠氣地縱橫在刀光劍影之中。
具體到《蓬山行》里,周澍熹就像一位夢幻騎士,要向邪惡宣戰,不畏驚濤駭浪。
眼下,她已構思完成第二部玄幻小說大綱,希望2024年多幾把功夫神器,戳中筆下人物的經絡,讓他們更加栩栩如生。
撰文/梁平 (被采訪方供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