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認識許洪祥先生許久,但那都是在詩外,如深知他是我省新聞戰線上的老領導、資深報人。退休之后,仍是筆耕不輟,鐘情翰墨。
而認識詩里的許洪祥,則還不到一年時間。盡管時間不長,但直覺不斷告訴我,在許洪祥的手中,仿佛握有一支點鐵成金的筆,能揮筆成詩,詩里有史,史中有畫,畫中有人。許洪祥不僅有正式出版的詩詞集,而且有廣泛的讀者面,更令人驚喜的是,還有熱情的專業或專業愛好的朗誦群。
這反映了什么?反映了一種精神,什么精神?我以為是熱愛精神、認真精神和奮斗精神。
人是要有一點精神的。一個人,一群人,一個城市,一個國家,在后信息化、智能化的當下,物質文明和精神文明兩者應該交相輝映,人類與社會才會更美好,更和諧,更發展。
眾所周知,熱愛是最好的老師,世界上怕就怕認真二字,幸福都是奮斗出來的。我以為,正是他的熱愛精神、認真精神、奮斗精神成就了他的大量詩作,進而形成他的詩詞朗誦群體——“誦友們”;也正因為如此,我開始從詩外的許洪祥走近詩里的許洪祥。回想起來,大約有以下三個時間節點。
第一次走近,是2023年3月下旬某天,我應邀觀賞“長路晚云閑——許洪祥詩詞作品朗誦會”,頗感心潮澎湃,浮想聯翩,隨后將感想以《一場優美的朗誦會》為題,投稿發表在蘇州日報滄浪副刊。
第二次走近,是2023年9月,拜讀他的新作《詩路晚云閑——許洪祥詩詞選》,有近200首詩詞,讓人贊嘆他的創作速度和創作面,在平凡中寫出了不平凡。其中,既有絕句和律詩,也有古典詞牌的填創與現代新詩。在詩集“寫在前面的話“中,作者很中肯很坦白地談了創作的心路歷程:”我的詩詞大多是在手機上寫成的,因為手機既方便隨身攜帶,又方便隨時修改“。那陣子,我雖未能精讀,但至少大體瀏覽并選擇有重點的進行細讀。許洪祥的詩詞,首先,謳歌了人民、時代和生活。其次,人與詩詞相互印證,詩如其人,腹有詩書氣自華。第三,新詩與舊詩兩擅長,堪稱全能詩人。這在當下,可謂區區之眾。若論許洪祥的舊詩作,七律五律居多。他善用典故,精于平仄,妙語對仗,既無古風,亦不注解,別裁舊體創新詩,實在難能可貴。至于為何無注解,其道理在于一千個讀者眼中就會有一千個哈姆雷特,也猶如無標題音樂之于有標題音樂,讀者心中自有評論,無需贅述。
詩言志。許洪祥詩詞亦有自己的風格、特色與氣勢。如“蔥蘢躍上九千旋”(七律.獨庫公路)、“鴨綠江橫星月暗,長津湖凍暮云渾”(七律·萬歲軍)、“一代群英,長纓在手,塞北江南同縛瘟”(沁園春·風卷旌旗)、“忽報人間驅鬼魅,明山秀水重青翠”(蝶戀花·祭)。許洪祥的詩詞功底就在于他自譽為的”蘇辛李杜同行“《風入松·七十抒懷》。
讀詩易產生審美疲勞。許洪祥的詩詞,在創作中,用字、用句法和用章法都頗有深究,起承轉合,每每一氣呵成。山川江河,歷史風云,人物鉤沉,改革開放,盡在筆下無限伸展,伸向那詩意的遠方。其時而行云流水,時而驚濤駭浪,為我們送來了“秦時明月漢時關”、”往事越千年”的廣闊時空。
細細品嘗,許洪祥的詩作有高度、有寬度,有深度。如《沁園春·長江》,酣暢和磅礴,形同耳熟能詳廣為傳唱的《長江之歌》;又如《江城子·吳中懷古》,較之李白的《越中覽古》,有異曲同工之妙。許洪祥詩作有溫度,有畫面感,有著跳躍般的生命力,如“太白遠影孤帆盡,崔顥鄉關日暮愁”(七律·黃鶴樓)。我猶愛讀這首詩,因為史傳當年崔顥的《黃鶴樓》,竟然讓李白贊嘆為“眼前有景道不得,崔顥題詩在上頭”,而望而卻步,為此擱筆。
第三次走近,則是那天再一次觀賞由市老年大學朗誦協會主辦的詩路晚云閑——許洪祥詩詞朗誦會。這場配樂詩詞朗誦會的節目,精選了他最近一年來創作的有代表性的20首新詩,由園林之美、職業之光、古詩之韻、生活之歌四個篇章組成。園林之美中的《滄浪亭信步》《拙政園遐思》、職業之光的《“書”州啟示錄》《太陽底下最光輝的職業》、古詩之韻中的《七律.會友人》《水調歌頭·詠菊》、生活之歌中的《回望》《突然回歸閑靜》《生活是什么》等,既讓人寧靜,也讓人振奮。
詩的生命力在于創造和發現。如《生活是什么》:“生活是鍋碗瓢盆/生活是柴米油鹽/生活是家長里短/生活是逸致閑情/生活是孩子燦爛的笑臉/生活是父母慈愛的叮嚀/生活是朋友熱情的邀約/生活是同事爽朗的歡迎”,在煙火與詩意中游刃有余,尋找美好,尋找自己,尋找你我。讀他的詩,接地氣,真善美,享受著人間煙火味,猶感他總能從尋常生活中發現獨特的美感,并賦予詩意。試想,若沒有對現實生活的敏感體悟和第六感官,是難以作為詩以“形象思維第一流”而展示的。
這次參演的“誦友們”,陣容超過51人,歷時90分鐘。其中,既有專業老師、資深愛好者和初學者;又有八旬長者、領導干部和語文老師。他們不僅說“準”普通話,說得“字正腔圓”,而且還表現出抑揚頓挫,聲律節奏,較能準確地把許洪詳詩詞中的敘事、寫景、抒情和狀物及其思想表達出來,感染力極強。
在朗誦會上,我一邊用筆記錄,一邊思考,是許洪祥選擇了詩詞,還是詩詞選擇了許洪祥?這猶如“我思故我在,我在故我思”的哲學思辨。但無可置疑的是,黨的新聞工作和詩意盎然的小橋流水造就了許洪祥。我聯想到有位文人評價偉人詩詞的名句,信手拈來稍作修改,也吟出“掌上千首詩,胸中百部經,眼底五洲風云,筆下有心聲”,感到若用在許洪祥身上,似乎也名副其實。
許洪祥詩作可以搬上舞臺,還得益于市老年大學朗誦協會的成功策劃和認真運作,以及眾多會員的積極參與,從而達到了預期的視聽藝術效果。當然,許洪祥詩詞也為朗誦協會提供了豐富多彩的題材。這是一場非常有“文化自信”的藝術表演,可視作是朗誦協會的一次生動的教學實踐和藝術展示,往后也必將成為姑蘇城里的一道亮麗的風景線。
“游說萬乘苦不早,著鞭跨馬涉遠道”。隨著現代詩《生活是什么》最后一個詞語“人生之舟“的余音飛揚,在朗誦會圓滿結束之際,許洪祥又作了即興總結發言,除了感謝之外,他還朗讀了剛創作的又一首新詩《致敬——寫給“詩路晚云閑”蘇州老年大學朗誦協會的朋友們》:“……致敬你們的自信自強/你們的精神/將成為鼓舞人們前行/不可或缺的磅礡力量”。
“異日圖將好景,歸去鳳池夸“。
許洪祥的詩詞,充滿著自信自強的力量,充滿著對生活對社會熱愛、認真和奮斗的精神,這些美麗得猶如他”詩“想影子的精神,其實是我們江蘇,蘇州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