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
□ 張瀾濤
沐浴著陽光前行,隱約感覺吹拂在臉龐的風,有了些初始的熱度。冰涼如水的時光不復存在,疏遠了末春的溫婉,正朝著熾熱的未來挪移腳步,這便是初夏的樣子吧?
墻旮旯凌霄花的藤蔓,受到季節的熏陶,爬到了很高的位置,綻放著它那紅燦燦、漂亮而又絢麗的喇叭花,像在播放悅耳動聽的曲子,鳴奏春去夏來的季節樂章。
每當這時候,粽子的糯香便彌漫在街頭巷尾。這種食品的不同尋常,在于紀念意義遠遠大于食用意義——屈原和伍子胥的名字,與端午文化習俗緊密地聯系在一起,把一份深情的寄托,用亙古不變的思念,延續永恒的堅守與傳承,讓中華民族光耀百代的優秀祖先們,永遠地活在世人的心中。
記得小時候三叔告訴我,過了小滿,知了就開始破繭出土,順著樹木的枝干慢慢往上爬,憑借枝葉的遮掩,靜謐地等待盛夏的到來。時候一到,它便振動翅膀,放聲啼鳴,非常時期,甚至不惜飆高音鼓噪,發泄酷熱難當的情緒,以窮盡一個初夏積蓄的能量,不遺余力地為大自然的舞臺奉獻最炫生機的動人歌唱。那尖厲的音質響徹耳際,回蕩高空,成為持久不歇的躁動與宣泄。
江河上的粼粼波光,不再是斯文柔和的閃爍,而是太陽帶著熱量折射,晃蕩了視線的光影,進而使人在記憶中向往春的溫柔、秋的蕩漾、冬的冷峻,并把所有的這些美好,借用初夏的筆法,寫成精美的詩行和文章,用以營造文江學海的氛圍。就這樣,緊握初夏的手,砥礪前行,與江河歲月同步漫游,尋求心靈的歸去來兮。
至于枝繁葉茂自不必說,那是初夏的一幅原創圖畫,是為仲夏和盛夏量身定制的顏值,不到深秋乃至初冬不褪色。從某種意義上說,蓊郁蔥蘢是一個整夏的風采,詩情畫意的綠色世界,超越尋常的永恒,讓初夏的情景得以升華與美化。
初夏自古就是詩的題材。南宋詩人楊萬里在《閑居初夏午睡起》一詩中說得好:“梅子留酸軟齒牙,芭蕉分綠與窗紗。日長睡起無情思,閑看兒童捉柳花。”
迎著初夏的風漫步徜徉在岸堤上,雖然依舊感覺是春夏之交的互動,但在彼此漸行漸遠的背影里,拉開了時光的距離。
因為春的腳步停止了,而初夏正邁開雙腿向歲月的縱深前行。可見季節的使命與人的使命是多么驚人的相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