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愁是歸心似箭般的思念,也是游子對故鄉刻骨銘心的向往,尤其在新年到來之際,那份深藏在心底的思鄉之情,更為強烈。
上世紀90年代末,我從連云港新浦火車站乘火車去新疆烏魯木齊,聽朋友說那里生意好做,尤其是服裝生意。那時候還沒有高鐵,綠皮列車像一條綠色的長龍,在漫長的隴海線上奔馳。
當列車穿越甘肅境內的嘉峪關時,車窗外戈壁灘上雪景中的古長城及其荒涼遼闊的大漠風光,讓我仿佛間有遠離塵世的孤獨之感。列車經過三天兩夜的行程,終于到達烏魯木齊,后經朋友介紹,在北園春服裝市場租了間門面房,從事服裝經營。
起初生意還可以,但隨著夏季的到來,生意一天天清淡起來,偌大的服裝零售市場,客流量十分稀少。一天早上,我去北園春市場上班,只見天空灰蒙蒙的一片,瞬間陡起狂風,能見度不足十米遠,我差點被大風刮倒:“快跑啊,沙塵暴來了。”只聽市場內風聲大作,叫喊聲、雜物轟倒聲響成一片,看不到人影,轉眼間地動山搖,像一下子回到地球冰川的風暴時代,混亂中我臨時躲進一家朋友的店鋪。
想不到新疆的沙塵暴竟然如此瘋狂?這是我來新疆遭遇的首場“沙塵暴”。這年底生意十分慘淡。有一天,忽接父母從蘇北老家打來電話:說時間長想我了,快過年了,要我過年早點回家團聚,順便帶點新疆特產回去。
我知道父母十分愛吃紅棗和葡萄干,而新疆吐魯番的葡萄干和新疆紅棗,都是當地有名的特產,我決定多帶些回去,讓父母一飽囗福。這此后的每天晚上,不知何故?我常常夢見故鄉,夢見父母在村頭送我離鄉時難舍難分的眼神和內心深處的期盼,還夢見兒時的伙伴,故鄉的老屋及門前的那棵老柳樹。可夢醒時分常常眼里噙滿淚水,思鄉之情,難以言喻,恨不得插上雙翅,一下子飛到家鄉。
原來又是一場夢。待我醒來時急得一身汗,已是凌晨4點多鐘,由于時差,新疆8點多才天亮。失眠之夜,讓我浮想聯翩,家鄉年邁的父母、親朋好友及其一草一木,都像老電影的特寫鏡頭,瞬間在我眼前一一呈現。也許,鄉愁是一杯苦酒,當你身處異地他鄉,伴隨著濃濃的思念,內心深處的情感便再也無法控制,心早已飛向遙遠的故鄉……
人是故鄉親,月是故鄉明。兒行千里母擔憂,也許,鄉愁是父母眼里的淚花和心中難言的牽掛?此后,經過精心準備,我終于踏上了回鄉的旅程。
父母得知我回來的消息,喜出望外,只見白發蒼蒼的父母,在村頭那棵老柳樹下,目視遠方,迎接我的到來。還是送我上車時的那般模樣,那渴望的眼神像帶著對兒女久別的親切盼望,向四周左右不停地張望,“爸媽我回來了。”一下車我就一下子撲入母親的懷抱,淚水奪眶而出。
那一年年底,我提前從新疆回來,與親人歡歡喜喜過新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