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巨匠高二適（二十八）

□ 曹洋

　　六、人生初度：與韓國鈞的文字之交⑤

　　但高二適感興趣的不是史，而是詩。智者韓國鈞尊重晚輩選擇，并不是越俎代庖為高二適選路，于是他們就從當年戈公振贈送的吳嘉紀《陋軒詩集》談起。1936年4月11日，高二適致函韓國鈞請求幫忙：

　　紫老鄉丈大人勛席，夙欽道范，未由瞻荊。曩年在鄉，頗聞公為鄉賢叢集著述泐為專書，甚盛甚盛。茲吳陋軒先生者，為吾邑分縣后惟一詩家，其《陋軒》一集，江南流傳甚少，寒家舊有藏弆，入京來為某公索去。明珠失逝，時用棖觸……

　　特冒函馳懇，究竟該書何處有售？售價幾何？我公能否代致一集（代價當照奉），以志因緣，俾得以朝夕諷誦。碩望如公當不以為煩瑣乎。臨紙蒼惶，不任叩頭之至。

　　原來“明珠”《陋軒詩集》被人索去未歸，高二適遺恨不已，無奈請韓國鈞代購一套。在此信札中，他慨嘆“士不悅學，風雅道衰”：

　　微聞該詩泰城有新印本。并聞為左右所提倡，不審確否。曾致函二三友人探刺底蘊，久未得覆。且有根本不知《陋軒》一詩者。嗟嗟，士不悅學，風雅道衰，有如此耶？

　　6月26日，高氏再次感嘆學風日下：

　　袁君為兒時同學，相見甚愜。重荷尊命，當代為游揚，惟近時事日艱，風雅道喪，而真能憐才接上者甚鮮。袁君嫻此絕技，深恐不為時流重視耳。

　　高二適令人欽佩的是，他不是停留在對“風雅道喪”的埋怨，而是自覺肩負重振風雅的使命，且傾其一生心血。當然韓國鈞對具有鐵肩擔道義的后學，盡力助其成功，很快就幫高二適買到吳嘉紀的詩集，5月2日，高二適抑制不住喜悅之情致函韓國鈞：

　　止叟鄉丈勛鑒，接奉手諭并承賜《陋軒詩》六冊，敬領之余，無任感切。捧牘叩頭，喜不寐矣。

　　……

　　晚窶人子之讀書之愿，而力不能勝，徒嗟嘆耳。如叢刻能賜惠全部，尤非所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