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中,春天已經接近了尾聲。這個春天格外的短暫,仿佛拂面而過的一陣風,才剛有所感受,便近乎消逝。直到拍集體照,我才發現,那積淀了漫長冬季的薔薇,略帶著青澀,在校園里猛地次第開了。星星點點,如那鑲嵌在軟墊里的珍寶,等待著人們去發現。
時光流轉,一周又過。在校園過道的柵欄之處,又看見了那一片粉紅。??!這些薔薇已經突破了禁錮,散向了各處。每一朵花都使勁地綻放著自己,仿佛用盡全力,接近于旺盛,給人一種震撼之中的破碎感。仿佛是那泡沫,輕輕一碰便要碎裂。
回到教室,隨即而來的是近乎壓抑的課程、作業和接連不斷的暴雨。蟬兒醒了,也接連不斷地叫著,惹人心煩。不禁又想回去看看薔薇。那深藏于葉下的一抹亮色,是那般令人陶醉。
暴雨的夜晚,終究按捺不住貪戀,撐著傘,獨自走向操場的那頭。
雨中的操場悶熱,布滿塵霧。塑膠跑道上彌漫著運動的氣息,夾雜著絲絲的生機。
哦,薔薇還在。
她們靜默地在葉間,隨著一股股氣流輕輕地顫動。風早已將她們張揚的外表蛻下。袒露在外面的,只剩那稚嫩而坦率的心。
那一刻,花兒們好像一個傾訴者,由內而外地泄出那淡淡的憂傷。
聽著雨聲,聽著打落在傘上的雨聲,不禁忽地有些動容。在人世間度過的這點歲月,我不想讓自己的內里被雨水沾染,便逐漸學會用圓滑去包裹,不覺中,我居然已學會將自己的內心像花瓣一樣一層層地包裹起來。雖如同那晴日里的薔薇花爛漫綻開著,但這也許早已不是真實的自己。我也曾存在過疑惑,曾想過改變。但是每天過得太快了呀,容不得我去嘗試,也容不得我去失誤。
不由得又轉向了那墻薔薇,注視著她們的搖曳。雨打濕了我的鬢尖,隨著那從傘邊滴落的水,和那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淚,融到了一起,滴到了那薔薇的蕊上。我趕忙拭去淚,怕花蕊被再次打濕,可她卻只是輕輕地搖了搖枝干,便回過神來,又靜靜地繼續開放。我驚喜地發現,那薔薇在枝干上不知何時又抽出了新芽,如那旺盛的生命,能承受得住任何打擊。此刻,有一個渺小的聲音在我耳畔飄過,“你的青春,正如這薔薇”。
對著薔薇看了又看,這聲音愈來愈大,最終回蕩于整個腦海,我不禁笑了。
青春是用來嘗試的。因為它可以容得下任何的挫折。也正是在這不斷的嘗試中,你才能發現那真正屬于你的人格,得到那真正屬于你的人生。
而我所知的,還太過渺小。我所需要嘗試的,還有很多。
那墻薔薇,我看了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