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行是對平淡生活的一次越獄,借夏天的名義去看看大海,此處的海沒有椰林綴斜陽,只是一片海藍藍。一片來自天空的藍,把我們緊緊包圍,無限的蔓延。讓躁動的靈魂得到一種無垠的安撫,萬物的虛無縹緲,正像霧一樣散去,只留下自己和這片純粹的藍,生命仿佛回到最初的本真。原來生活中的煙火味和這片蔚藍只是一步之遙。我想,從這片藍色的水域再次出發,我們就可以走到海角天涯,走到地老天荒。天是藍的,海是藍的,我的眼睛也變成藍的。
其實我的心中一直有萬頃波濤,我也像海鷗一樣喜歡耕耘波浪。不知疲倦的海鷗向大海一次又一次做著俯沖,熱愛是萬物的天性。海圍著岸徘徊,鷗鳥圍著海岸、人群徘徊,我愛它們起飛的速度,飛翔的影子,“兩個人一顆心”,以這樣一種姿態,它們可以飛躍茫茫、絕望、生死直至生命的盡頭。
云是海的嫁衣,那種單純的白,那種寧靜澄澈,配得上海的藍和深邃,當白和藍合而為一時,美好的時光就在眼前,值得一生收藏,我給了它們一個長鏡頭,我要截取這份清涼、浪漫、靜默之美!
風從不遲到缺席,它攜著海浪,像遙遠而深情的呼喚,層層疊疊地敲擊著巖石和沙岸,震蕩著我們的耳鼓,讓人間得以清醒。在海的身旁,再木訥的人都有開花的沖動,再堅硬的石頭都懷有濕漉漉的深情。
海在低處,但怎么看都在高處,它已經倒流入天空。每一片天空都有它的歷史,每一條河流都有它的淵源,無論盛衰都會留下憑證。這里是大連旅順口,從地圖上看,就像一只美麗的蝴蝶,翩翩起舞于黃渤海之間。
一部旅順口,半部中國近代史。旅順的歷史是百轉千回,令人肝腸寸斷的。清朝末期的旅順作為北洋水師的駐地,同時修建了中國歷史上第一座大型近代化船塢。從這一刻開始,旅順已經占據了遼東重鎮的地位。甲午戰爭爆發后,旅順迎來了它最大的噩夢。甲午海戰中,北洋水師寡不敵眾,當時的海軍將領鄧世昌駕駛致遠號撞向日軍的吉野號,以身殉國,視死如歸。當時船上200多人同時葬身大海,場面激烈悲壯。光緒帝為其作詩悼念,“此日漫揮天下淚,有公足壯海軍威”。那時的海是火海,那時的海是紅海,那時的海是巨大的深淵,旅順淪陷。
疼痛最終都會化為一種力量,一群十幾歲的少年,他們用自己年輕的熱血和青春,演繹著這段屈辱的歷史。從小教育我們的孩子不忘國恥,熱愛自己的祖國,強大自己的祖國是我們每個父母和老師的責任!
那沖天的巨浪就像孩子們手中揮舞的戰旗,那佇立水中的礁石就是為國捐軀的烈士不朽的身軀,那些礁石身上有刀印,釜印,槍彈印,更多的是一個民族不屈不撓的印記,千百年來守候屹立在那。海用編鐘一樣低沉的聲音在訴說,在怒吼,在轟鳴,讓我們的熱血澎湃沸騰。
我好像走了好多年,才真正走到大海面前。并且成為了它的一部分。感受到了它外在的美麗,品嘗到了它內在的咸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