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琦
向麗江、大理飛去。
飛機一點點地降低高度,黑綠的山一點點靠近,不同于進疆火車窗外的山丘,化粗獷為朦朧。新鮮的空氣里透著涼爽,我默默慶幸著天氣還好。接機的司機滿口方言,熱情而幽默。開往賓館的路上,天氣變幻,“一里地一個天”,頗有半邊晴天半邊雨的奇妙,那對岸被陰云籠罩著的是雨神眷顧的區域。層層變化下,深藍被覆蓋,那是夜間獨有的顏色,蔓延在無邊無際的蒼穹。
約莫40分鐘的車程,晚上九點多,我們在古城欲隱喧囂之時叩響了它的大門。其實,也未完全沉寂,玩耍的人還在,酒吧里飄逸出的是不絕的歌聲,只是,餐飲店可能快要截單了。我倆馬不停蹄,奔向目的地餐廳。突如其來的雨打濕了鞋帶,激起的水花沾濕了裙子,背后的衣服一塊塊濕透。古城里的小巷很多,石板路加上雨的恣意,有些涼。不少人,撐起了雨傘,當地民族風大圍巾成了雨夜里的一抹律動。沿著導航又經詢問,七拐八拐,倒不是找不到路,只是不經意間那狹窄的路,花葉作隱,與你擦肩而過。
終于,我們在十點截單前趕到了。裙子的下擺濕漉漉的,黏在腿上有些難受,服務員熱心地將我的外套掛到一旁去晾著。
蓮藕、土豆、鳳爪、牛肉……普通食材在民族文化的孕育下交織成舌尖美味——手抓飯。有點欣喜,不畏風雨后的收獲,其實也就是去嘗試、不放棄而得來的。
戴上手套,拌開,捏實。配幾塊脆脆肥肥的納西烤肉,啜一口熱熱的雪山酥油茶,再中和甜品泡魯達——面包片和類似西米露的混合。大快朵頤的我們有些狼狽,服務員小哥又多送給我們一份泡魯達,謝謝之余更不辜負這一頓美食。
旅途奔波,會有很多意外,許是驚喜,許是出其不意,就像這贈送的一份泡魯達,這雨中聲,這途中人。
雨點噼噼啪啪打在房梁上,晨曦透過天窗照射在床鋪上。窗外,有人已奔赴下一站。天,有些陰沉沉的,房檐頂上的野草在雨水的滋潤下綠得锃亮。下雨了,有些失落,但想起當初的豪情壯“夢”,不負卿來不負君,可不愿將時間逗留在客棧,趕緊拾掇一番,一雨傘,一背包,便二入古城……
朝著木府進發,游人稀疏,有工作人員定點講解。我對木府的印象停留在前幾年跟在外公外婆后面,看《木府風云》,觀木府內幕、土司相爭的愛恨情仇。雖然當今的木府多為現代人工仿造,但不難看出,木府家族在麗江的地位難以撼動。
最愛的便是萬卷樓旁的一洼池塘,池塘中央,一朵粉色的蓮花耷拉著腦袋,孤獨冷寂卻很倔強。
火車站,見證了一段段分別和成長,承載了無數人的回憶。有回到闊別的家的興奮,有開啟旅途的期待,有在大石寨互相道別時的依依不舍……數不清多少次在火車上往返,聽那嘀嘀汽笛,看那窗外祖國大地上變換的四季景致。
突然想起阿來“旅游、觀賞,是一個過程,一個逐漸抵達、逼近和深入的過程;看見之前是前往,是接近,發現之前是尋求”那段話,不知道是用以自慰這天氣,還是真的契合了我的心情。
為何旅行為何奔波?
阿來說:“我的一種旅行,就是為了追蹤我心儀的人物。”所以,他去古眉州,去三蘇祠,去青神縣下的岷江邊,去看蘇東坡年少時的讀書臺。
而我們姐妹,本不是追尋圣人的境界。只是為了趁青春年華,多走,多看,多品嘗南甜北咸東酸西辣,飽覽祖國大好河山,體驗各地風土人情。所謂“讀萬卷書、行萬里路”,如是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