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時節,春風拂面,我踏上歸途,回到了久違的湖北老家。緗桃繡野,芳景如屏,在這片古老而又充滿活力的土地上,我有幸被一位摯友邀請,觀賞了一場原汁原味的黃梅戲,那深沉的韻味,如同老酒般醉人,令我不得不將這份感動化為文字,流淌于筆尖之下。
黃梅戲,這顆璀璨的藝術明珠,它的起源可追溯至清朝末年的湖北省黃梅縣。那里,采茶調如同一股清泉,悄然流淌至鄰近的安徽省懷寧縣,與當地的民間藝術交融,以安慶方言吟唱,逐漸孕育出了新的戲曲生命——黃梅戲。它最初被稱為懷腔或懷調,是黃梅戲的雛形。隨著時間的推移,黃梅戲吸納了青陽腔與徽調的精華,開始演繹更為豐富的“本戲”。以安慶為舞臺,歷經一個世紀的風雨洗禮,黃梅戲已然成為安徽乃至全國聞名的劇種。
關于我的身份,時而自稱為湖北人,時而又自詡為江西人,這其中自有其淵源。我的祖輩居住在長江中的一片沙洲,這片土地曾隸屬于江西省九江市的德化縣,即“喬太守亂點鴛鴦譜”的發生地。然而在上世紀三十年代,為了修筑江堤,國民政府的行政院長孔祥熙又將德化縣劃歸湖北,并入黃梅縣。因此,盡管我們的血脈源自江西,如今卻成為了湖北黃梅的一部分。
我在黃梅長大,見證了這個位于三省交界之地的小縣城,雖不以繁華著稱,卻因黃梅戲而聞名遐邇。黃梅戲不僅在當地享有盛名,更在全國乃至世界范圍內贏得了無數贊譽。提及黃梅戲,人們總會想起那句膾炙人口的“夫妻雙雙把家還”,以及上世紀那些光芒四射的明星主角——嚴鳳英和王少舫。
然而,有人或許會疑惑,既然黃梅戲在安徽如此興盛,為何我卻堅稱其起源于湖北呢?事實上,黃梅戲的確誕生于湖北黃梅這片沃土,它是真正的民間藝術瑰寶。黃梅縣與江西九江、安徽安慶緊密相連,黃梅戲在這里生根發芽,最初只是流浪藝人們沿街乞討時所唱的小曲,后來才傳播至安徽。嚴鳳英在成為藝術大師之前,也曾是一位普通的民間藝人。我還記得,在我幼年時期,每當乞討者帶著黃梅小調來到家門口,母親總會急忙施舍一些食物,催促他們前往下一家,以便能獲得更多的幫助。這份慈悲之心深深影響了我,讓我始終堅信,無論遇到何種困境,都應該伸出援手,因為淪落到乞討境地的人們已經失去了所有的尊嚴。(感謝黨的領導,如今我們已經實現了全面小康,告別了過去隨處可見的乞討現象。)
黃梅戲,這一源自民間的藝術形式,在黃梅當地擁有無可比擬的影響力。幾乎人人都能哼唱幾句黃梅戲,對其中的“平詞”“花腔”了如指掌。每逢演出,總能吸引眾多觀眾,臺上演員傾情演繹,臺下觀眾亦隨之搖曳生姿,共同沉浸在這份獨特的藝術氛圍中。黃梅戲以其抒情的特質、豐富的韻味、純樸清新的唱腔以及細膩動人的表演而著稱,它的明快抒情風格極具感染力,且通俗易懂,易于普及,深受廣大群眾的喜愛。黃梅戲的表演融合了歌唱與舞蹈,真實活潑,充滿了生活氣息,以其崇尚情感體驗的特點,展現了清新自然、優美流暢的藝術風貌。諸如《天仙配》《女駙馬》《牛郎織女》等經典劇目,更是成為了黃梅戲的代表作。作為中國五大戲曲劇種之一,黃梅戲的影響力深遠而廣泛。
在每一次的演出中,觀眾們不僅僅是在欣賞劇情,更是在享受黃梅調所帶來的那份獨特的氛圍。對于許多人來說,黃梅戲的旋律悅耳動聽,而對于黃梅人而言,黃梅戲已經成為了一種深入骨髓、融入血液的文化象征。這種對黃梅戲的熱愛和理解,是其他地方的人們所難以企及的。即便是安徽人,他們對黃梅戲的感情也無法與黃梅人相提并論。黃梅戲已經滲透進了黃梅人的日常生活,只有在這片土地上,黃梅戲才能得到最純粹的發揚和傳承。
如今,親眼目睹了家鄉經濟文化的巨大變遷,我感到無比振奮和自豪。黃梅正乘著時代的列車疾馳前行,我深信,在未來的日子里,這片土地將會綻放出更加絢麗的光彩。
張國良,博士,享受國務院特殊津貼。連云港鷹游紡機集團、中復神鷹碳纖維有限責任公司董事長、黨委書記。第十屆、十一屆全國人大代表,第十屆、十一屆江蘇省黨代表,江蘇省人大常委、全國工商聯執委。國家發改委產業司輕紡工業專家、中國化學纖維工業協會碳纖維分會會長。江蘇省重大典型,江蘇省最美基層干部。先后獲得全國五一勞動獎章、全國機械工業勞動模范、中國紡織行業年度創新人物、全國紡織思想政治文化建設功勛人物、全國紡織學術技術帶頭人、全國優秀民營科技企業家、中國機械工業優秀企業家、全國關愛員工優秀民營企業家、江蘇省優秀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事業建設者、江蘇省五一勞動獎章等稱號和榮譽。是江蘇省“333”工程第二層次重點培養對象。曾任連云港市文聯副主席、連云港市作家協會名譽主席。著有《往事如痕》、《青竹夢遠》散文集出版。